Saturday, 19 November 2011

与上帝摔跤

突然想打开部落格来看回自己写过的东西。距离暑假结束已经两个月了。时间总是在不知觉中流逝,而我们却不自觉地浪费时间,让本来就短暂的生命更有限。幸好,还有一些留下来的文字,来回忆当时那个专心寻求神的我,和当时的初衷。
我看着就心中一阵激动,无法自拔地哭了起来。


我看见神在同在。

两个月,实在是经历太多了

犹记得学期开始的第一个周末,我就匆匆和G赶去彭亨州的Al-Sakinah Resort参加青年营。余博士的公共神学让我大开眼界。他的一句话“跟随基督,是要被打断腿(意指被管教),还坚持爬起来的。我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那个毅然的眼神,无数艰难过去,还有多年的坚持,无法当下被理解。

我还记得他反对搞大型活动,他说那对众人的长期属灵成长一点帮助也没有。他还说,要认识上帝,不可以只吃“大锅饭”(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我个人分析为,那些都是太表面的信仰,无法让人看见上帝对我们的心意。

我简直犹如“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对他的Mentoring Programme很感兴趣,也下定目标,这个学期我要尽本分把本科(化学)研读精通,在大学作盐作光,我对这学期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卸下“自愿老师”的身份,我的定位点就是“合神心意的大学生”。

可是,我的神和我们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隔周的星期二,G的父亲,也就是家乡教会和领导因为在家摔倒,脑部严重受伤昏迷一星期后被证实脑死。这是叫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再次赶回家乡出席追思会。G一家人都表现得很坚强,我为他们感到骄傲,他们在众多人面前成为主美好的见证。我拥抱了G安慰她,我什么也帮不上忙,她叫我不要担心她。我很疑惑,接受不了事实的人好像是我。隔天中午我就匆匆搭上火车赶回到大学,参加全国游泳救生比赛

一路上火车颠簸前进,我很迷茫,感觉整个信仰价值观被解体。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把他带走?接下来两周的时间,我发现自己在逃避上帝,我无法面对那是我的神。

我很不安,我的灵无法安静。

带着这样的情绪进入十月。结束那段为了参加比赛而每天清晨5点半起床游泳的日子,接下来我就忙着策划CPR周。我天天为细节上的问题心烦,加上没有经验,我与救生队的队长有很严重的沟通问题。人事关系一团糟、学业完全跟不上、和上帝的关系又脱节...快要崩溃了。

为了专心搞CPR周和补救学业,我决定放弃训练,也暂时不再去游泳。那段日子,我发现不平衡的心理在我内心滋长,我妒忌学业进度比我快的A,我觉得要抄她的功课很委屈;回到泳池里,我发现我的体力已经无法与不间断训练的Y相比。我感觉好差,为什么一切我最得心应手的事完全跟不上节奏?

我开始给Y不好的脸色,在救生队里乱发脾气。Y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竟如此待她。连我都开始觉得自己很可恶,可是我停不下来,这个世界没有人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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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看似不存在的日子,他留下应许的印记。我翻起J借我的《神与你同在》(God is closer than you think)开始寻求祂的踪迹。

我读到约伯的故事,我开始反思G父亲逝世的事情,这一次,我尝试从神的角度去看。也许,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祂那么忍心。可是我们绝对相信祂与悲伤人同悲伤。这不是盲目,而是,除神以外,我们还有别的盼望吗?赏赐的是祂,收取的也是祂。难道就因为无法穿透,就决定放弃?

“我知道你万事都能做,你的旨意不能拦阻。谁用无知的言语使你的旨意隐藏呢?我所说的是我不明白的;这些事太奇妙是我不知道的。”

“求你听我,我要说话;我问你,求你指示我。我从前风闻有你,现在亲眼看见你。因此我厌恶自己,在尘土和炉灰中懊悔。”

这是约伯质问上帝,与上帝对话后作的祷告(约伯记421-6)。上帝的话语,我曾几何时紧紧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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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感恩的是,我记得在检讨会议(处理人事问题)的前一晚我临睡前草草做了个祷告,求主在那件事上与我同在。隔天事情真的圆满解决。前队长还称赞我的表现很好,言辞很理智,他夸我处理事情的方式比之前成熟了。

我感到很欣慰,原来这堂课我没有白学。

那天和M谈话过后,我发现,我们都留下来了(救生队),某种程度上因为我们意识到我们该扮演的角色,有些责任总是要有人来一起扛的。当初闪过选择退出的念头,现在回想起来太可笑,选择放弃这个烂摊子(其实它还有希望),就是选择逃避一个学习成长的机会。过程中我们会忘记我们还是要成长的。

成长就意味着必须学会去担当、去面对难开口的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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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迎来了十一月的假期。回家吧!回到原点重新振作。

与家人外出用餐偶遇中学的启蒙老师,说偶遇太意外了,其实我一直想去拜访他,和他谈谈我在化学方面的前景。他跟我聊了很多,也给了我一些建议。和他谈话后,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我感觉到,我已经慢慢在找回自己了。

我的主,在这段日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只是我掩耳不听,把祂阻挡在外。

对于将来,我无法预知,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成熟去应对。

不过,我会和祂摔跤,直到祂给我祝福。

Tuesday, 16 August 2011

孩子,你真棒!


一开始,我都是以英语和这边的孩子们沟通。对于完全不懂他们国家母语的我,国际语言是我和他们之间唯一的媒介语了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有一天,Afsar跑来我面前试着以马来语和我沟通,而我又很“神奇”地以马来语回答他时,从那天起,我国的国语成为了我和上午班大部分学生的沟通语言。(尽管如此,老师以马来语和学生沟通在这里是不受鼓励的,因为这些孩子将来会被UNHCRUnited Nations High Commissioner for Refugees)分配到第三个国家去(通常是USAAustraliaCanada等国家)安顿生活,所以为孩子们打好英语的基础才是最重要。
可是,为了让孩子们清楚明白我的指示和更容易掌握课程的理解,我还是会使用马来语向他们解释。
Afsar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缅甸回族的脸孔,整洁上有点邋遢。他的头发偏黄,校衣有点过短,常常塞不进裤子里。矮小的身体挺着有点夸张的肚腩,感觉上营养不良。
至今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些孩子的马来语可以说得那么流利(书写和阅读倒是另一回事)。
Afsar的学习能力比较被动,只要不受到留意就会开始“罢工”,做功课的效率极度缓慢。接下来就可以看见他被罚站,罪行肯定是骚扰其他同学。“懒人多屎尿”也很适合套用在他身上,每当我去指导他做功课时他肯定在忙得不可开交:上厕所、喝水、找橡皮擦和修理自动笔。
他的专注时间当然也很短,容易失去学习兴趣、不耐烦。然后就一直期待休息时间的到来。
有一次,我陪着他一起做数学。一开始他非常敷衍,态度不认真,连基本的加减也算错。当天班上的次序良好,于是我坐下来耐心引导他。我不断地提醒他如何借位、进位,加上他之前也学过,他很快就上手了,每一题都答对,而且速度还蛮快的。
这孩子有兴致学习时还是很带劲的,我也感到很欣慰。
我鼓励他,如果他一口气完成所有练习并且都答对,我就让他提早吃饭(这孩子因为常被罚站,所以总是等到最后才吃早饭)。
他做到了,惊喜地看着我用红笔一题接一题为他打钩,而且还画了一个星星奖励他。最后我还交还给他,对他说:“sangat bagus!”
他好像第一次受到称赞似的,高兴的握住画满钩钩的练习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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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予孩子称赞和鼓励算是我的一项突破。尤其是对于我家那容易得意忘形的小瓜,“你好聪明”绝对是禁语,这样的话只会助长学习松懈风气。
作为老师,我很容易犯的一个通病就是希望学生“一点通”:快速吸收、快速领悟,还可以给予回应。所以,那些反应快的同学常常让老师欣慰。而“牛皮灯笼”学生理所当然是让老师(我是说我啦!)抓狂的一群。尤其是当我试了好几个方法都行不通时,我简直是沮丧。这个嘛!就是耐心大考验的时候。
尤其是,我负责教的是他们最不感兴趣的国语(所以我才觉得他们很矛盾!!!)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世上没有笨学生,只有错的方法(和缺乏智慧的老师)”
自愿老师听起来很伟大?实际上还是关乎有没有真正去爱这些孩子。
每天长达八小时的工作时间(上午班&下午班),外加晚上两小时督促宿舍的孩子们做功课,几个星期下来我已经变成了麻木、例行公事的空壳,和期待周末休假的灵魂。
教育不仅仅是付出多少时间(Quantity),而是多少爱(Quality)!
要教育孩子就是要付出的,如果我每天花十小时和小朋友们在一起,两个月后的改变等于零的话,那我是浪费时间!当然,我明白两个月也不足以改变一个孩子的生命,可是,我必须在他们心中为他们留下一些东西。
特里莎修女说过一句话很受用:“If you can't feed a hundred people, then feed just one.

我无法喂养这里的所有孩子,所以我必须把心思放在其中一些孩子身上,比如Afsar.我不断提醒自己一件事:一位老师面对的是一群学生,她可能不太在乎她在班上对他们说过什么;可是对于一位学生,他面对的只有一位老师,所以他清楚记得你对他做过的事。(我们小时候不也一样吗?对我们好、鼓励过我们的老师,我们永远记得他。)

我并不是Favouritism,只是这些孩子需要更多的肯定。

我希望当有一天我离开时,他学会不依赖老师、自动自发学习。当然,他本身的意愿也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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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考试结束后,Yuki让孩子们彩色。我看见Afsar还蛮细心地用各种颜色慢慢为小鹿上色。他没有特别的绘画和彩色技巧,可是看见这有点邋遢的小男孩难得那么认真的挑颜色、握着彩色笔耐心地涂(他还阻止他的同学在上面涂鸦),这画面还是很有趣的。
我要求他说:“你彩得那么美,送我好吗?”
Afsar送我的作品
他腼腆的把图画递了给我。我对他说谢谢时,他竟然不好意思地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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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会议上的数据显明,这里的退学率很高,而且大部分是不明原因。一些孩子熬不过中学教育就一去不返了。我深切希望,Afsar不会是将来的其中一位。

我在祷告中纪念这小男孩

希望他有一天会明白,教育对他的重要性。

只有教育可以打破贫困的循环。

只有教育可以改变他的未来。

睫毛又长又弯的Afsar在专心给国旗上色

孩子们展现彩好的国旗
不晓得他们为辉煌条纹上色的心情是不是和一般的孩子一样?

Saturday, 13 August 2011

一盒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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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可以借我三十仙吗?我明天就还你。”
下午班的Ibrahim带着渴望的眼神低声哀求了我好几遍。他的死党Ostman跟在他的身边,仿佛在给他壮胆。“我身上有七十仙,如果你借我三十仙我就可以买香肠面包了。”他抱着将要实现的小小愿望的信心笑着对我说。
Ibrahim这孩子在班上还算个smartie,马来文很强,成绩不错。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下午班二年级的头号捣蛋人物之一,他和另外两位最佳拍档OstmanSahid每当腻在一起就耍小把戏,脑袋凑在一起很努力做功课(转身就发现他们已经趴在地毯上看故事书或互相追逐、喧哗)。胡闹够了他们就会装得一幅非常饿的样子走到我面前要求我让他们吃便当或买零食。
结果
下场当然是被我的工作伙伴,Yuki让他们分别到教室的三个角落去罚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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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他的小小要求失望了。
于是这小家伙在午休时间就打开他从家里带来的饭盒。四方的塑料饭盒里装着满满的白饭,一颗颗饱满的米粒,配上他母亲给他烹煮的sambal虾,绝对是非常开胃的一道便当。对于当时也饥肠辘辘的我,心里多么羡慕这些幸福的孩子(我想念妈妈的家乡菜了
“如果我有那么丰富的午餐,我才不会还想吃什么香肠面包呢!”我不忘戏弄他一番。
“我不爱吃这个。”他把白饭搁放在一旁,掏了几片学校供应的白面包,与他的死党Ostman津津有味的沾着sambal吃,两人还吃了大概十片的面包。
就在他们俩吃饱准备收拾的当儿,Ostman转身往一旁的垃圾桶把饭盒倒过来,把完全没有碰过的米饭丢掉。
我目击这画面,顿时气上心头,大声喝止手上还握着空饭盒的Ostman
我简直是气极败坏,对着眼前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痛骂一顿。
“你们这是怎么了?竟然把整盒米饭倒掉?不懂得珍惜食物吗?”我指着他手上的饭盒骂道。
“是他让我把米饭倒掉的。”Ostman委屈地说。
“对不起,老师,我们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看着忿怒得表情扭曲的我,Ibrahim急忙辩白说。
“不知道?就因为刚才你说你不喜欢吃就可以把它丢掉?你妈妈没教过你吗?你不要吃可以把它带回家啊!你是从来没有体验过饥饿才会这样浪费食物的!你回去问你的妈妈呀,为什么你们必须斋戒!”我失去理智了,一口气对他们吼道。
被我臭骂得一脸无辜的两人接下来清理桌子。
待我渐渐冷静下来,我突然惊觉:他们只是小孩子啊!这是一个机会,我必须教导他们,让他们明白,也避免他们再重犯错误。
我平伏激动的情绪,走向他们俩,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说:“我不希望再次看到这样的行为。”
他们连忙点头,“请原谅我,老师。”
我解释说“这些白面包是学校提供给那些没有零用钱买食物的小朋友的。今天你有那么丰富的饭盒,却还想着要买香肠面包。下次如果你不喜欢妈妈为你准备的便当,请你与班上的同学分享,或把它带回家去,知道吗?班上的一些同学从来没有能力买任何食物,他们每天啃这些白面包,一句怨言也没有。我不借你钱,因为这样对他们很不公平。”
这是我第一次,劝勉孩子正确地看待食物。
我不清楚他们会不会真心改过。可是我绝对有责任教导孩子们不浪费食物和体谅贫穷的同学。这些观念,是从小就必须灌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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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一直很懊恼,为什么我们(老师)必须在班上售卖香肠面包和零食?不是已经提供饭菜和白面包吗?为何要让孩子们花钱呢?
我简直觉得我身兼主流学校的食堂auntie的角色:除了要盛饭菜给孩子们、给他们添饭、清理食物渣滓,还要不断重复食物的价钱、收钱,关键是要在上课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时找零钱!
请问这是对我耐心的磨炼吗?
其实,我明白这是为了帮助筹款(这是一所非盈利学校),也提供学生一些选择。(我怀疑,让他们学习如何利用零用钱?)
是的,我不仅仅是收钱机器。
对于那些永远看着同学津津有味吃着便当或香肠面包而流露无奈眼神的孩子,除了为他们天天啃白面包的耐力感到敬佩,更多是心疼。(我深信这些忍耐的孩子长大以后肯定比那些同年伙伴更懂事)
多想给他们也买一份零食呀!
这也许就是人的罪性。就算是天真无邪的儿童,小小年纪,有了那上好的,还要夺取那缺乏的。
我看着班上小胖那圆浑的身躯,吃了两大盘的饭后,这时才“神情自若,不急不缓”地掏钱向我购买食物,还大摇大摆地走开。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阻止他继续夺取那更需要的人的食物?(是的,我绝对应该为了他的体重和健康问题减低他的午餐摄取量!)
家长的价值观又是怎样的?(认为给孩子零用钱买零食就是对他好?)
每天看着垃圾桶内被丢弃不爱吃的蔬菜、面包皮,除了叹息,我什么也做不了吗?
孩子们,你们了解真正饥饿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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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今天Ibrahim再次带来了一样的饭盒:一样的白饭和sambal虾,还多加了鱼。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坐在一起分享饭盒,用手把米饭扒光,总算感到一点安慰。
“今天你爱上了你的饭呢!”
sebab kita nak berubah
我们相视而笑


*照片取自网上

Tuesday, 26 July 2011

No time,No LOVE...

两个星期结束了,在Shelter HomeVolunteer老师的日子也告一段落。
Auntie Winnie的车上告别了Puchong Kinnara的“家”。提着行李,带上了她送的一盒杏仁还有祝福,我在Sri Petaling  Station搭上了STAR line轻快铁前往另一端的终站,Sentul Timur,也就是我开始第二阶段Volunteership的所在地。
嫣然回守,难以置信我竟然实现了一直以来的小小梦想,就是拥有领养家庭,可以有机会住进别人的家,和他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我在Carmen家经历了首个星期的心理挣扎后存活了下来。一开始我还闹着要搬出去住呢,心想免得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作息。做volunteer不至于是个充足的理由在别人家白吃白住,我是这么想的。
直到有一天,我鼓起勇气,不再躲在房间郁郁不乐,走到楼下客厅去和大家一起看电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才开始融入这个家庭,找到归属感。渐渐地,我接下来的食欲就越来越好,感觉就像在自己第二个家,不再有拘束。
进入了第二个星期,我已经不再称自己作寄居者,我觉得自己更像这个家的领养孩子,和家里个四个孩子受到平等的对待。我开始和Manfred,家中的老么玩闹、嬉笑。我称家中两老为我的爷爷嫲嫲(好想念嫲嫲的早餐麦片粥)。我和Uncle Wilfred一起看709的短片视频、一同叹息。我和Carmen一起接待她的朋友婷婷。难以忘记我们一起在下午茶时间享用Auntie Winnie亲手烘培的奶油cookies、三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聊天到凌晨。周末我还有幸和这三朵姐妹花一起去逛街、分享一碗snowflakes

当我学会不去为吃什么、喝什么忧虑时,我领受到主那丰富的供应。
              
当然更重要的就是,我在这里与主耶稣相遇。

神的带领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包括我自己、Carmen一家人,还有为我安排住宿的Ernest
每个夜晚,客厅沙发上,主透过《清心守候的女人》这本书对我说话。“除了和我建立爱的关系之外,没有一件事能让你得着真正的满足,不管它多美好,终究只会为你带来沮丧和失望。”
我看见当初那个毅然决定离开家,却又在火车上不安、哭泣的自己。是什么强大的力量让我走出来当义工?究竟为了什么要委身教导这些难民孩子?
我答不上来一个准确的原因。我多么害怕我的服侍像是在做给人看,还是出于私心想用自己的模式服侍神。也许,纯粹是本人的叛逆因子在作怪,只想离开家出来流浪?
尽管一开始是一堆什么扭曲或怪诞的理由都好,当我重新铺排这两个星期被接待、和孩子们上课、与人接触的片段时,我渐渐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画面。回想起整个过程的铺陈,我自己也觉得很惊讶神的带领。一开始出走时有很多的不确定性,现在却都成了。

主啊,我不愿再等待!
我要离开那熟悉而舒适的环境,来经历和领受你所应许的丰盛生命。我要寻求你!

身为一位大学生,一位年轻基督徒,一位姐妹,我问自己对社会的责任是什么?我能做些什么?我从小受教育、为考试背书苦读、有机会进大学难道不是为现今的机会吗?
梦想?我当然有梦想!我从来没有忘记,有一天我要储蓄很多很多钱出国去背包旅行、去浪迹天涯、去看世界…总是爱发白日梦,想要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生活...
可是,我也有个小小愿望,我想在流浪的同时去impact一些生命,同时也让主来impact我的生命。所以,尽管我会羡慕出国打工或旅行的朋友,可是我也深深明白,我爱这片土地,不能永远活在自己童话世界,我要在这里奉献我的一份心意。


生命只有一次...

如果上帝在你生命中的二十一岁赐给你四个月的空档期,你会如何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

当岁月不再停留,我们继续往前走,不经意回头一望时,你会看见怎样的画面?

主当时又如何与你一起走过?
主耶稣复活后向门徒显现,三次问彼得:“你爱我吗?”
彼得也回答了三次“主啊,是的,你知道我爱你。”
“你喂养我的小羊。”
今天,我只知道主很爱我,对于一直逃避祂的面的我,不管我有多烂,祂还是不撇下我,爱我爱到底。


我的选择又是什么?
我愿意献上我的时间,学着去爱这些孩子,陪他们读书...尽管不简单...

因为你爱我...

No time,no love...
下车时,我再次对Auntie Winnie感激她两个星期以来无微不至的照顾。“你是个好孩子,我很乐意参与你一起服侍。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母亲哦,因为她成全了你的勇气,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她太操心。”


于7月19日,Harvest Centre

Sunday, 24 July 2011

不作马大的一天

走出Plaza Rakyat LRT站,傍晚的吉隆坡市中心一片阴暗,天空下起了毛毛雨。
拐进了JalanSultan,在思士街凤凰饼家给妈妈买了她最爱的老婆饼和叉烧酥。拎着饼走向Pudu车站,回家的心情一阵喜悦。
其实,我几乎没有计划过要回家,这完全是临时的决定,就当作是给明天生日的老爸一个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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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里, 在巴士上从车窗望出去,看见一位巴士司机扶着一位盲人青年上巴士。在登上巴士的台阶之际,那盲人青年差点失足跌倒,他看起来惊吓了一下。心里不禁埋怨那司机的不细心,竟然没有提醒盲人兄仁的步伐。尽管双眼看不见,那兄仁上车后竟还转头对那司机道谢。

拜托永远不要轻易松开那扶助的手,你从来不知道,他对那双带领他前行的手付出的信任

思绪回到718日傍晚,Crisis HomeBBQ生日庆祝派对。
Crisis Home,这个我第一次踏入就感觉舒展放松的环境,位于Old Klang Road一个豪宅区里的转角处,仿佛是闹市里隐秘的世外桃源。在慵懒的午后踩在屋外修剪整齐的草坪上,树荫下迎来凉风习习,心情无比自在。屋檐下的开放式客厅和厨房是享用下午茶和闲聊的最佳地点。屋内的木质地板上各个角落摆放了几个床架,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光线也很明亮。这里头住着9位身为前吸毒者的青年弟兄。
扯远了,回到正题
这次的生日派对是几位伙伴提议的,为了替Crisis Home的七月的寿星庆祝,顺便借此机会让大家聚在一起。
话说此刻草坪上停放了好几辆车,一大群生气勃勃的年轻人三五成群地站着聊天,火已经升好了,几位弟兄正忙着烧烤。大伙儿聚集在开放厨房里互相寒暄、认识新朋友,说话声为平时安静的厨房带来节庆般闹哄哄的气氛,好不热闹。
与今晚的主角们-Crisis Home的居民一一握手打招呼后,最后我来到UncleYap 面前。他在人群中和一片喧哗声的桌边安静的坐着。他认出了我的声音,对我说:“这里已经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今天大概是头一次那么多人聚会吧!”虽然双眼看不见,可他还是感受到四周喜悦的气氛。
大家都在各自忙着准备食物、彼此交流,没有人闲着和他说话。好吧!我决定今天不作马大,要把握机会坐下来陪Uncle Yap好好聊一聊。
我为他盛了食物,凑到他的鼻子前逗他、让他闻闻那烤肉的味道。和他一起吃过晚餐后,他一字不漏地背诵了诗篇一、二十三和九十一给我听,我背不了,就唱《清晨的翅膀》给他听。
“这是诗篇一百三十九吧?你唱歌很好听,有机会要在教会领诗啊!”他大概是第一个称赞我的人。他问起我的生日。我答道“919日。”Uncle Yap沉默了一会儿后对我说“你的生日是星期一吧?”
 我惊讶了一下,“你那么快算出来啊?”他微笑了,“我的生日在1026,是星期三呢!”我连忙用手机查看日历,果然很准确。“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我用佩服的语气望向他。
“你不会连时间都可以正确地告诉我吧!”我开玩笑对他说。“我有个会说话的手表,每按一下就会报时,像这样nine  o ‘clock”他模仿着手表的声音,眯起眼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说真的,每次我望着他的眼睛对他说话时,我觉得他的瞳孔也在凝视着我,感觉那么诚恳。


如果不曾牵着他的手前行时感受那股紧握、依靠的力量,我不会相信他是瞎眼。
大家在草地上围起圆圈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时,我发现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微笑。我在不远处观察他的表情,心里突然一阵难过。听到、感受到人群的欢笑声,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到底是怎样的滋味?对着镜头让散光灯打在脸上,却再也看不见自己的照片,感受又如何?

我不忍心看他孤单地无法参与,再次牵着他到沙发坐下,拿了西瓜、叉子和他一起分享。
“我每晚在梦中可以看见很多很美的画面。”他面向前方说。
临走时,我有些不舍,对他说:“我们一起做个祷告吧!有什么事我可以为你祷告?”
他的回答让我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下。“为着我重见光明来祷告吧!我真的很想再次看见,我每天都求耶稣让我的双眼再次看见。”和Uncle Yap相处了三个小时后,他对我说出内心最深切的心愿。
这是他双目失明的第四年,被证实是HIV阳性后眼睛受到感染。没错,Crisis Home的居民们都是HIV呈阳性反应后才在这里住在一起的,他们多希望在节庆时也可以回到最亲的人身边,像今天一样团聚。他们,就在这里努力地与HIV病毒一同活着,比过去生命中任何一个阶段更积极地生活,为主作见证。

如果社会可以少一些排斥的目光
如果不用被隔离在人群外
如果可以被至亲接纳
如果有更多的爱和包容

我握着Uncle Yap的手,恳切地对他说:“相信我,肉眼看见的不是最重要的,属灵的眼光和上帝的眼光才是最宝贵的。”我没有资格说这话,可是这个时候他需要更多正面的鼓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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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正往家乡的方向行驶,我发了一封简讯给Ernest,“找个时间我们再去Crisis Home 看看Uncle Yap好吗?我想他了。”

后记:嘿嘿,这篇日记的手稿是我在颠簸的巴士上以手电筒的灯光完成的,于723
***注:马大(Martha)是新约圣经里一则故事的人物。一天她接待耶稣到自己的家,她侍候的事多, 心里忙乱。当她看见妹妹马利亚在耶稣脚前坐着听他说道时,就对耶稣说:“主啊,我的妹妹留下我一个人侍候,你不在意吗?请吩咐她来帮助我。”耶稣回答说;“马大!马大!你为许多的事思虑烦忧,但是不可少的只有一件,马利亚已经选择那上好的福分,是不能夺去的。”(参考《路加福音10:38-42》)
在本文我不是要将Uncle Yap抬举到像耶稣的身份,只是想借马大的角色来反思:我们常常为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事操心担忧,我们有花心思试着去了解那些被社会边缘化的群体的感受吗?我们能不承认我们很自私吗?我们不是太安逸于自己的生活了吗?我们不是只顾自己的益处吗?希望你放下你的重担,倒空你的心,去聆听那把微弱的声音!

Tuesday, 5 July 2011

五饼二鱼的初衷

结束了第一天的教学,在TGI Friday's以一杯Ocean Breeze 的价钱换来了片刻又珍贵的宁静,终于平衡了当了六天寄居客累计下来的极度压抑感。
当个寄居者真的不是简单的事,除了要承受孤单感,还要有足够的谦卑心
C一家人对我已经是非常好了,愿意接待我两个星期。他们家环境很宽敞,一入门那舒畅感除去了我在A家那两天经历空间狭义带给我的压迫感。我还是很感激A的招待的,毕竟她是不经犹豫就答应收留我,而且她真的没有让我感觉到不受欢迎,她爸爸也是,他们已经尽量让我宾至如归。也许是时机不对吧!她要参加朋友的婚宴,又要去marathon,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还要应付我这个突来之客,她已经尽力了。
感谢神周末早晨听我的祷告,晚上事情真的有好转,I主动在fb那里send messages 给我、鼓励我。对于我的部落格给予正面的回应。没想到可以在SWEEP过后和她才开始建立比较深厚的友谊。
就这样我独自呆在A那小小的房间,对着电脑,吃着自备的饼干度过了整个周末。呵呵,不会忘记从A房里打开门就扑鼻而来的橙味清新剂,还有猫味儿。(嗯,还有她那刁蛮任性的猫。)
总觉得是自己自讨苦吃,不听妈的劝告,坚持要来当什么volunteer老师,结果更像在打扰人家。虽然我比之前更坚强了,不再想家就哭,可是寄人篱下是怎么一回事,我体验到了...
得天独厚的新村孩子如我,家乡多的是空间和行动自由,如果想连续两个月呆在家也算上不愁吃、不愁穿。我却选择了离开家、放弃了打工赚钱的机会,在KL地区投靠在SWEEP认识的弟兄姐妹,给他们添麻烦。我搭上LRT,背着沉重的行李在KL东南西北(分不清)四周奔波只求个住宿。可是他们必须处理的是我吃住、交通的问题,比起来我吃一点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我啊,这回真是劳师动众了。
所以,我告诉自己,有机会出来社工事奉是很难得的机会。当中牵涉了不少的人情和包容,还有被接待。不然,想在KL这个现实的城市当个爱心泛滥的义务老师,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在这里吃住费用都是家乡五倍以上的,C家一概愿意为我承担。
今早C母在厨房对我说:“不要担心,帮助愿意服侍神的人也是一种服侍”让我心升一股暖意,真的很谢谢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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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又没有经验就作义务教学当然有挑战,可是和孩子们一起渡过的时光真的是打从心里的满足。在这里好玩的就是随时要做好心理准备被叫去帮忙什么的(因为人手有限),有些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比如,我今天突然被“摆上台”与小朋友分享信息。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翻开新约,看见了耶稣喂饱五千人的故事。
略带着颤抖的声音,我告诉孩子们,五饼二鱼是我最喜欢的故事之一。当耶稣对门徒说:“你们给他们吃吧!”时,对我是意味着什么呢?(这几天站在寄居客的角度思考,我怀疑我作决定来服侍是不是在讨神喜悦。)我告诉孩子们;“我手上就只有五饼二鱼啊,就只有那么一点,可我愿意摆上,我想看主行神迹啊!因为祂要喂养你们全部!”
对呀,社工的需求是很广的,你说得出的地方都是缺乏同工的。当然,如果奋不顾身投入社工服侍就以为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是很天真很傻的想法。可是基督徒总不可以袖手旁观什么也不做吧!对我而言,step out from comfort zone真的是要负上代价的(我不排除个人情绪加重我的volunteership的煎熬),是以仅有的小小梦想走出来的。
可是,傻人还是会有傻福吧!
怀着不安却又不想错失机会的心情,决定了当两个月的义务老师。我知道我会学习很多的(况且我还是蒙福的)。耶稣是仁慈的主,祂愿意喂饱所有人,(当然祂绝对办得到)可是祂也想要让门徒看见,当他们把仅有的五饼二鱼献上,加上对主的信,才是成就神迹的关键。
主永远要我们一起参与喂养的。
献上五饼二鱼,才是我的初衷...

Saturday, 2 July 2011

Uncle Tuck Seng

Uncle Tuck Seng is my new friend.I just called him up.He keep asking me to make a visit to his house…
He is fifty-one years old.Yeah,he is one of the senior self-advocates in United Voice(UV).It was during the second day of our attachment in UV that I first talked to him.
You may ask what is actually“United Voice”and why I was doing there. 
 Well,United Voice is actually a Self-Advocacy Society of persons with learning disabilities.The centre that we visited is only 2-3 kilometers distance from the International House of University of Malaya.
The members of UV include persons with Down Syndrome,Autism,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e Disorder(ADHD),Global Development Delay(GDD),Cerebral Palsy and other specific learning disabilities.So far there are about 26 members in UV which their ages ranged from 20+ to 50+.(They once have a 14 years old member which is the youngest they have).So Uncle Tuck Seng is one of the eldest in UV and he is a slow learner .
I’m really acknowledge to the chance that was given to have 3 days of attachment in UV under Social Work Explosure& Embracement Programme(SWEEP).
Doing attachment is a very different story from those one day touch-and-go visit trips.During these 3 days,we did really sit down to be friends with them and become their helpers.Eight of us were in a team to UV and once we were in the centre,we took our seats  next to our new friends separately.
Our friends in UV are doing with mould-punching,braid-making,paste&stick,sewing and saori-making(kind of textiles which the technique imported from Japan).Some of them doing bakery in the kitchen(it was the appetizing smell that make me feel hungry at the wrong time!)
Their effort produce greeting cards,bookmarks,fridge magnets,handphone strap,keychain and saori scarf.All of their products can be purchased at their giftshop located at the entrance of UV centre.The handmaking products is very eye-catching  for the girls(including me!!!)and we are really “tempted”to do shopping when we first reached there.
I totally agree with PQ sayings that “until you really sit down and complete the tasks with them,you would never know how precious is it for them to create a simple item even like bookmark.”They are really serious with the tasks that they were given.The quality control is super strict,sometimes they even reject mine!!!  “Carol,you made it so loose,please do it again.”
Yes,they are not the kind that beating around the bush!
I noticed that some of them were doing  different tasks at different days,perhaps it is to help them to learn more(sometimes it is also quite boring for them to do the same again and again).Uncle Tuck Seng was making braids during the day I approached him.He has a kindly-looking face and I heard from others that he is cantonese-speaking.
Hehe,this make me want to get know about him a little bit more.
I felt welcomed by him from his expression(to have one partner to chat with him in cantonese).We start our conversation very soon.He always ask“How about you?”after he told me his story.From there I can really sense that he has a  child’s heart,he is sincere to tell me the story and is willing to listen to mine.It’s really nice to talk with him.
He likes watching TV especially live football matches and Kung Fu serials.Many times I really amused by him in the way he expressed himself.
He is funny enough to make me laugh wholeheartedly.
Uncle Tuck Seng  is at the age as my dad,but I felt like I was talking to my grandpa.not because he is laobeh…but I felt close to him as my yeye…
I feel a bit heartbroken at the second week of SWEEP when JL told me that he ask one thousand times that why don’t I follow the team to visit UV again.It was my final decision to do my second attachment at Shelther Home instead.
JL said“you better keep your promise to visit him again,don’t let him down”.
Yeah,I forgot that he has a child’s heart,he will wait for me…

*First time in ENGLISH,hehe*